数说“价格战”与“反内卷”：车企梯队分化正加剧
作者：葛慧
过去两年，中国汽车行业在新能源转型的浪潮中经历了销量增长、技术突破、出口爆发的“高光”，但随着内卷加剧，产能过剩、价格战、盈利困难等问题也开始挑战主机厂商。
行业大洗牌中，谁在分化向上？第一财经综合国家统计局和财报数据梳理发现，目前的汽车行业产能利用率波动加大，存在结构性过剩风险；在激烈的市场竞争中，企业在提升运营效率以及技术创新方面出现分化，新的头部阵营已经基本形成。
2025年的价格战以来，汽车行业延续开门红走势，销量不断走高，5月的库存预警指数创下今年以来的新低。但价格战下，隐形优惠措施层出不穷，6月份的销售依然存在挑战。
行业：产能存在结构性过剩压力
汽车行业的产能利用率是观察中国制造业景气度、产业政策效果、出口竞争力以及内部结构转型的重要窗口。
从国家统计局公布的数据来看，从2023年第一季度至2025年第一季度，九个季度中，汽车制造业的产能利用率波动幅度远大于整体工业，这表明汽车行业更容易受到短期市场因素的影响，其中包括政策变化、需求波动、供应链冲击、价格战和技术迭代等因素。在波动中，不同车企之间出现分化，汽车行业整体面临结构性产能过剩和转型压力。
2024年第一季度，汽车制造业遭遇了剧烈下滑，产能利用率降至64.9%，远低于2023年第四季度的76.9%，也显著低于同期整体工业的73.6%。这个数据中最低点，既有春节的季节性因素影响，也与四季度76.9%的高基数效应相关。
得益于出口爆发和政策刺激，2024年经历了戏剧性的“V型”反弹，但回到2025年第一季度，产能利用率再次回落，尽管利用率同比有所上升，但71.9%的数值仍低于被视为“健康”的75%这一临界值，警示行业快速扩张可能导致结构性产能过剩。
主机厂：梯队分化加剧
近两年来，技术红利和产品定义能力成为行业梯队分水岭。
领先企业通过供应链优化和账期管理缓解资金压力，而亏损企业运营效率普遍落后。广汽、蔚来等厂商若无法快速改善盈利模型，面临市场份额持续流失风险。
值得注意的是，汽车行业毛利率中位数仅15%~20%，在电池成本刚性背景下，中低端市场或在新一轮价格洗牌中加剧分化。
具体来看，第一梯队中赛力斯(27.6%)、理想(20.5%)、北汽(20.2%)、比亚迪(20.1%)均达到了20%以上，其中赛力斯毛利率跃居行业第一(较2023年提升17.2个百分点)，理想/比亚迪保持稳定高盈利。
净利润方面，头部企业比亚迪2024年净利润415.9亿，是排名第二的吉利2.5倍、排名第三的长城3.3倍。
新势力车企方面，理想已实现稳定盈利；赛力斯2024年扭亏为盈；零跑汽车也在2025年第一季度亏损大幅收窄，公司预计今年可以实现盈利。
作为典型的制造业，汽车主机厂商的运营效率成为核心竞争力的重要来源。Wind数据显示，吉利、理想、小鹏和零跑的存货周转天数都在50天以下，其中理想、零跑和赛力斯在2024年的存货周转天数都在30天以下，小鹏汽车今年第一季度由57天显著下降至39天。
新势力车企方面，盈利路径的分化各有不同，比如赛力斯在爆款车型的驱动下，直接由盈转亏，而理想则稳守高端市场，保持了20%以上的高毛利率，零跑汽车的亏损大幅收窄则来源于其全栈自研带来的成本控制。
经销商：库存预警指数5月降至最低
5月30日，中国汽车流通协会发布的最新一期“中国汽车经销商库存预警指数调查”VIA(Vehicle Inventory Alert Index)显示，2025年5月中国汽车经销商库存预警指数为52.7%，同比下降5.5个百分点，环比下降7.1个百分点。
库存预警指数采用扩展指数的编制方法，以50%作为荣枯线。50%以下均处于合理范围。库存预警指数越高，反映出市场的需求越低，库存压力越大，经营压力和风险越大。
今年1~5月份的数据显示，库存预警指数位于荣枯线之上，汽车流通行业景气度有所改善。该协会调查还进一步显示，上半年仅有35.0%的4S店完成或超额完成销量计划，剩余64.9%未达目标，其中17.8%接近完成(90%-100%区间)。
乘联会数据也显示，全国乘用车市场零售193.2万辆，同比增长13.3%，环比增长10.1%。今年累计零售881.1万辆同比增长9.1%。今年5月乘用车厂商零售、批发和生产均创当月历史新高。5月份总体乘用车厂商总体库存下降11万辆(去年下降9万辆)，新能源库存也出现下降。
但在销售走强的趋势下，汽车厂商的利润情况仍值得关注。乘联会称，今年年款增配、调整车主权益等隐形优惠措施层出不穷，5月新能源促销环比增长1.6%达到11%。
中国汽车流通协会表示，对于6月车市，经销商持谨慎悲观态度，认为市场观望情绪浓厚。有37.6%的经销商预计6月销量基本持平，仅27.4%持乐观态度，而有35.0%的判断销量将下滑，降幅在5%以内。该协会建议，未来汽车市场不确定性加大，经销商要根据实际情况，理性预估实际市场需求，并把降本增效放在首位，防范经营风险。
